期刊-2015-08

任凤山的“浓情幸福红”

佚名

2015年08月05日

在辽宁本溪,作品被中国美术馆收藏的画家凤毛麟角,任凤山却是其中一个。作为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桓仁农民版画)的项目传承人,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中国美术馆收藏了他的《虎娃》,中国民间美术博物馆收藏了《包年糕》。《当代美术30年》、《现代中国绘画》等著作都介绍了其人其画。巅峰时刻过后,置身在全国范围农民画沉寂萧条的大环境里,他没有放弃。原来的工作单位参茸场放假了,他和妻子只好以种地为生。家里条件艰苦,没有画室,也没有画桌,他愣是趴在窄小的火炕上创作了五百余幅作品。
要说任凤山其人其画,恐怕几个小时讲不完,比如他在造型上如何用二维空间展现三维,在构图上如何对剪纸、壁画采取移植和借鉴、在选材上如何对满族民俗生动叙述、在技法上如何对刀木碰撞获取独特心得......
单说说“色彩”,说说任凤山版画色彩中的“红”。
就像马蒂斯《红色和谐》那样,给了我深深的印象。《虎娃》里剪纸、服饰的红,《挂锄时节》里辣椒、春联的红,《锯木歌》里屋瓦、衣装的红,《粘豆包》里豆包、桌椅的红,《关东汉》里炭火、脸膛的红、《人参娃娃》背景淋漓的红......。“红”弥漫充盈了画面,带着浓烈饱满的情感,不断传达着幸福的信号。可以说,一提起他的版画,眼前就会浮现出“浓情幸福红”。
中国人喜欢红色,这也许和东方原始艺术、中国民间美术的色彩偏爱有关。在神秘而极具魅力的东方原始艺术领域里,红色一直是色彩的主角,体现了人类最冲动、最原始的本能。位于任凤山祖辈生存地集安和现住地桓仁的高句丽古墓壁画,即是东方原始艺术的一脉,虽然没有证据说明他的美术创作与色彩艳丽的土著壁画有着直接的继承,但集体无意识会把某种基因沉潜在生命的血缘之中。
中国民间美术更追求红火热烈,并习惯用青绿红白黑表达生生不息的自然色彩观,在色彩上强调大胆鲜艳明快。在中国的乡土大地上,人们通过生活实践体会着红色的实际意义,它被作为一种正统的文化观念继承了下来,暗含了吉利祥瑞的民俗意义。
不过,红的种类何其多,绛红、朱红、土红、绯红、妃红、桔红。在任凤山版画里,熊熊燃烧的炭火红、夕阳映照下的屋瓦红、秋天挂锄时节的辣椒红、做餄餄面时的炉火红等等,都是完全不同的。这种变化,不仅仅依靠绘者的设计本意,还有赖于版画在手工印制时产生的意外效果。
色彩是人们审美意识中的载体,传达着重要的情感语言,人们的好恶、爱憎都在色彩中得到体现。任凤山版画“红”的个性语言,还应该出自绘者“自我色彩”的观念。他版画叙事中表述的“人伦和谐”、“家庭美满”,都适于热烈饱满的红色氛围。《关东汉》里几个围着炭火盆吸旱烟的老汉,他们放松的身姿和默契的交流表露出毫无隔阂的深厚情谊,他们中间的浓烈炭火正好传达了这种烈烈风情;《锯木歌》里的夫妻二人在院子里共拉一把大锯在锯木头,他们琴瑟和谐的美满生活和彼此的浓情爱意,则由满院子里笼罩的一片红色来渲染。
尽管作品被中国美术馆收藏,尽管成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项目传承人,但任凤山依然是个倔强的山民,他对我说:“现在的愿望就是快点到六十岁,六十岁就可以领到退休金,可以安心在家里画画了。”                                                              责编/万海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