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以来，我国技术引进虽然有了较大的提高，但是面对日新月异的科技变革，面对日益强化的资源环境约束，面对以创新和技术升级为主要特征的国际竞争，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的薄弱已经成为制约企业发展壮大的主要瓶颈。尤其是在当前国际金融危机的大背景下，如何通过提高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尽快摆脱金融危机的影响，更是当前我国企业在发展过程中不可回避的问题。本文通过对市场、技术、组织和制度的理论模型研究，旨在为当前我国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的提升，提供一定的理论依据和指导。

        一、自主创新的理论内涵

        “创新”的概念，最早是由美籍奥地利经济学家约瑟夫•熊彼特于1912年最先提出的。他认为所谓创新，就是把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关于生产要素的“新组合”引入生产体系。这种新组合包括引入新产品、新技术，开辟新市场和原材料新的供应来源，以及实现工业新的组织等内容。但是，“自主创新”则是由我国最新提出的一个组合性的名词，国外还没有等同的概念，类似的概念有内生性创新等。所谓内生性创新就是相对于模仿创新、外部引进和裂化的技术创新模型，是系统内自发的行为。德国曼海姆大学伍韦教授在分析经济增长时，把内生性创新和模仿创新并列提出，其内生创新的涵义是原始创新。显然，国外学术界研究的内生性创新与我们现在提出的自主创新概念有重合的地方，但不相等。
        国内学者对自主创新的解释主要有如下三种：一是将自主创新定位于科技方面，与自主知识产权相联系，认为自主创新是指通过提高科技原始创新能力、集成创新能力和引进消化吸收能力等提高国家竞争力的一技术活动。二是从创新资源和能力的内生性出发，认为自主创新是指创新主体根据自身能力和资源所进行的创新活动。自主创新中知识、技术和制度等方面的关键性突破是依靠自身力量实现的，这是自主创新的本质特点。三是从更宽泛的角度来理解自主创新，认为创造是科技行为，而创新是经济行为，主要涉及到技术发明创新、生产流程创新、内部管理创新、市场营销创新等一系列的过程。笔者认为，自主创新主要包括以下四个方面的内容：一是，创新是一个以技术为手段的经济行为，并非完全是一个技术行为；二是，自主创新的自主是以研究对象的范围界定的，如以企业为对象，自主创新就是企业内生的创新行为；三是，自主创新以产权归属为本质特征，包括合作创新、委托创新等形式；四是，自主创新具有较强的系统性，自主创新虽然主要指科技方面，但同时也包括管理、制度、品牌等方面的创新。

        二、企业自主创新模型的四种要素：市场、技术、组织和制度

        自主创新能力是形成企业核心竞争力的关键，基于技术引进所形成的技术基础、技术能力与学习能力是推动企业自主创新的根本路径和前提。如果一个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不是由技术能力形成的，这个企业的发展就不具有可持续发展。可持续发展需要通过技术的引进、消化吸收来提升产品的技术含量或者劳动力的技术水平，最终形成在原有优势基础上的自主创新能力。从理论上讲，发展中国家企业创新能力的积累和提升是从技术学习向自主创新演进过程的一个重要标志。但是，从我国企业的实践来看，除了个别行业以外，大多数企业并没有呈现出各阶段的自动连续过程。这说明存在着一些制约企业从技术学习向自主创新能力提高的因素。为此，笔者查阅了大量的研究成果，主要从市场、技术、组织、制度等四个方面，对我国企业自主创新能力形成和发展的因素进行研究和探讨。
        （一）市场因子与企业自主创新。所谓市场因子是指市场中可引起对某种商品需要的相关因子。市场因子的巨大需求和激烈竞争对企业的技术学习将会产生强烈的激励作用，迫使企业不断提高技术能力，以求得生存和发展。具体而言，市场对企业自主创新的影响主要表现在下列几个方面：
        1．市场需求推动自主创新。创新需求拉动理论认为，技术创新是企业对市场变化的一种本能回应。首先，当企业意识到一种全新的需求出现时，企业会设法满足这种需求，由此派生出企业对技术创新的要求。其次，追求效率可以产生一系列中间产品需求，它也会促进企业进行自主创新。第三，市场需求对供给的选择使保持创新的企业发展起来。一方面，自主创新企业在市场上吸引生产要素，使资源向具有自主创新能力的企业集中；另一方面，具有自主创新能力的企业率先发展起来，使其他企业无法生存，迫使这些无法生存的企业不得不进行创新，以求得生存和发展。总之，市场为自主创新提供了方向性指引，引导了企业的自主创新。
        2．竞争机制激发自主创新。当一种新的技术出现时，所有与此有关的企业都会面临新的机会，同时也面临着新的挑战。率先自主创新者的成功，会打破原来的市场竞争格局和企业间的利益分配格局，使相关企业先前的自主创新贬值或完全失去价值，处于不利的竞争地位或面临生存危机。激烈的竞争迫使落后的企业必须追随率先自主创新者进行技术创新，以求在市场上占据一席之地。即使没有创新压力的企业，也会居安思危，对竞争者保持警惕，以潜在的竞争对手为对象开展自主创新活动，以此来保持竞争的主动地位。因此，竞争机制是驱动企业自主创新的主体，并在竞争过程中起着巨大的根本性作用。
        3．市场结构与自主创新。市场结构对自主创新的影响一直是学术界争论的焦点。在完全垄断的市场结构中，如果行业垄断或政府特许垄断，则企业处于高度保护状态，其效率不高，也缺乏自主创新的积极性；在经济性垄断或技术性垄断情况下，企业的垄断具有一定的脆弱性，企业生存危机始终存在，从而迫使企业进行自主创新以保持企业的垄断地位。在完全竞争型市场结构下，因为企业规模一般较小，缺乏足以保证创新收益的垄断力量，所以不利于自主创新；在垄断竞争型市场结构中，企业自主创新有着垄断前景的拉动和竞争压力的推动，具有一定规模的企业，为了确保自己在市场中的地位，防止对手的竞争，需要投资于新技术、新产品的开发，又由于这种新技术、新产品的开发能给企业带来一定的利润，这就增强了企业从事自主创新的动力。
        （二）技术因子与企业自主创新。技术创新的潜在使用者之间相互联系、相互制约、相互促进，直接影响着企业的“市场、技术、组织、制度”等四种因素的相对互动，也影响着企业的自主创新。企业自主创新首先通过创新者与最早的接受者之间的信息传输来实现，然后首批接受者又作为新的自主创新源泉而促使企业继续创新。企业自主创新来自技术与创新的结合，技术因素在自主创新由低级阶段向高级阶段发展时具有决定性作用。技术因素主要包括技术体制、知识基础、产业共性技术的支持与供给等。
        1．技术体制。一个符合中国国情、符合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科技体制，是确保我国科技、经济长期发展的基础。科学技术体制改革的根本目的，就在于不断地推动科技成果的迅速转换，推动社会不断进步。技术体制是由技术的自然属性决定的，不同产业的技术属性不同，因而其技术体制也存在差异，而这种技术体制的差异，就决定了产业自主创新和技术学习的不同。技术体制对于学习者来说，反映了技术学习的起始条件，即使在同一产业当中，不同时间进入的学习者所面临的技术体制也是有差别的。一般认为，产业的创新频率越低，技术轨道越容易预测，越容易获取外部知识，后来者的技术学习越容易。
        2．知识基础。知识基础由知识积累而成，积累时间长，单位时间积累多，知识基础就雄厚；知识基础越雄厚，新技术水平才可能越高。某个具体企业支撑自主创新的知识基础是否雄厚，直接影响着创新能力的强弱。在产业自主创新的知识积累中存在一个知识阈值。这一阈值的大小因人而异，对具有系统知识并能深入掌握的人来说，知识阈值小；反之，知识阈值就大。另外，企业自主创新除了核心技术所必需的原理知识以外，还需要相关的知识。这对于创新主体而言，不仅仅是显性知识的学习与积累，更重要的是隐性知识的学习与积累。
        3．企业共性技术。企业共性技术是指可应用于一个或多个企业、具有商业价值潜力的技术，是由多家企业共享的和有限开放的专业性技术平台，对某些产业创新积累、技术能力培育和形成，具有基础性作用。企业共性技术具有超前性、非独占性、共享性、社会效益性等特征。由此可见企业共性技术是企业形成专有技术的基础，是企业技术储备的关键，是提高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的源泉。但是由于企业共性自主创新往往需要较强的创新基础和能力，单个企业难以承担起共性技术开发的重任，再加上企业共性技术的公共品特征，仅仅依托市场推进其创新，往往会出现一定程度的供给不足。因此，企业共性技术的支持与供给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必须构建企业共性技术创新体系。
        （三）组织因子与企业自主创新。首先，一个企业的创新系统既包括企业内部的自组织机理作用，也包括系统外的能量交换。虽然企业是产业创新的微观和直接主体，但由于企业是一个国家或地区的企业，政府对于其创新的内容、方式等必然具有影响作用。其次，独立的企业科研机构，也会在不同时间和空间上提供创新路径。要实现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的提升，必须建立与企业价值链匹配的互动协作模型，在价值链上下游环节流动。但是，仅凭引进或复制模仿发达国家某个阶段的生产技术和生产线是不可能实现的。因此，企业自主创新单元应从单个企业走向网络化组织。创新网络组织在构筑高度匹配的互动型协作、促成企业从技术吸纳到自主创新的跃迁过程中，起着降低交易成本、整合优化资源、快速响应市场、强化组织学习等方面的作用，是实施复杂自主创新的基本形式。
        （四）制度因子与企业自主创新。从广泛意义上讲，制度因子对企业自主创新具有推动或抑制作用，表现为现存的经济制度与自主创新是否相容。制度因子与自主创新相容是指存在一个有助于经济因子和技术因子发挥作用的制度模型，不相容则指自主创新需求受到抑制、技术因子不受重视、缺少技术与经济的结合机制。对企业自主创新具有深刻影响的制度因子有：产权制度、政府相关政策与法律法规。产权制度对创新的激励作用至少表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有效地解决了自主创新溢出效应的外部性问题，通过授予创新者一定的垄断权，将外部性内部化，使得私人收益率与社会收益率趋于一致，改进了投资者的成本与收益，从而提供了创新的激励；二是改变了人们的价值取向，使创新成为一个社会的风尚；三是改变了资源配置的状况，使资源流向创新活动。
        政府的政策支持和相关法律法规的结合能起到有效配置创新资源的作用，构成企业自主创新制度环境中的核心基础构件。市场对于推动企业自主创新具有基础性作用，然而市场机制在某些领域会出现市场失灵。另外，技术发展与技术学习的动态性特征也是需要政府干预的主要原因之一，尤其是对于一些较为复杂以及需要格外努力和掌握供给的自主创新需要政府的参与，因为在这些领域不但存在外部性的问题，还因为这些领域的投资收益是动态的和不可预期的。

        三、企业自主创新的理论模型

        企业技术创新的效果最终既要在当前的市场竞争中得到检验，也要在企业长期稳定发展中得到检验。正是有鉴于对企业创新理论的研究，笔者才大胆地提出了构筑融市场、技术、组织、制度于一体的企业自主创新理论模型，并进一步探讨这四种要素内在的相关性。
        在企业自主创新系统的运行过程中，主要依靠企业内部的创新组织和政府来进行。市场竞争和压力是推动企业自主创新的基本动力，企业之所以要实施创新行为，目的是满足市场的各种要求，并在市场竞争中取胜。“对于企业自主创新过程中出现的市场失灵，政府可以调动多种政策手段，从供给与需求两个方面进行调控，形成新的激励力量，以弥补市场机制之不足。创新主体的知识积累、技术水平是实现企业自主创新能力提升的决定性因素。同时，由于企业自主创新具有高投入、高风险和经济规模性，并且需要企业价值链的整体配合，因此企业自主创新网络成为实施复杂自主创新的基本组织形式。”另外，企业自主创新系统中还存在反馈和调控机制。政府在对企业自主创新的效果进行评价后应该做出进一步的反应，即调配各种可供资源，进一步加强关键组织与力度，也可以通过适当的手段直接干预企业自主创新。

        四、结论

        总之，企业自主创新过程的关键性要素，是由市场、技术、组织和制度决定的，并且这四种要素是相互联系、相互协调、相互促进，相互配合的。在宏观方面，市场从供给和需求两方面对企业自主创新产生推动作用；在微观方面，市场竞争将会对企业自主创新产生激励。集知识基础、技术体制、市场需求供给为一体的企业技术因子，对于企业自主创新能力的提升起着决定作用；以自主创新网络为代表的企业自主创新组织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企业的创新效率；制度因子对企业自主创新的影响主要体现在现有的经济制度与自主创新是否相匹配和相融合。由此可见，企业自主创新是一个系统工程，在推进企业自主创新过程中，要统筹兼顾各方面的因素，采取系统性的措施和政策，而不能孤立的考虑各要素，顾此失彼，弱化有关企业自主创新政策和措施的有效性。
                          


作者简介：
汪建强，杭州市萧山区人大代表，中国玻璃纤维工业协会理事，杭州萧山天成机械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技术中心负责人，工程师职称。多年来带领研发团队以开发高效节能产品为重点、以科技创新和不断提高产品质量为突破，使公司在科技创新成果方面取得了优异成效，为企业创造了良好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